*西皮柱斑。现代au,都市成年人。
*这个西皮难写,题材难写,如有任何Bug闹笑话的,实在非常抱歉,欢迎指出,可能会ooc。
*有微扉泉。
*HE,13章发完。
*入夜放飞,注意避雷。
(7)
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
工作了一天加上喝了不少酒,疲惫席卷着酒意上了头。
他什么都不想做把自己放倒在双人床上,柔软的床垫将他整个人都陷了下去。他的手背扶在额头上也依然无法让自己的脸上褪去红晕,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酒的错。
诚然那点儿酒精度就连斑自己都无法选择自欺欺人。
柱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直到现在还能在心中回响起来,让他无地自容。
喜欢怎么样,爱又怎么样。
斑的脸上泛出苦笑,他们已经不年轻,连他们当年共同的理想如今都变成了一把双刃剑,捅得他们俩都不能再彼此靠近一步。
事实上他们一起创立的“千宇”很好,斑到现在都这么认为,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树大招风这么一说,里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问题让斑根本无法心平气和地再去接受。
这本质就好像他们俩非常优秀而时常遭人嫉妒一样。
而他们的优秀本就是与身居来的东西,不会因为有过多他人的嫉妒而让他们失去优秀的可能,除非他们自己选择放弃。
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人。
斑向来都想得很明白,“千宇”在发展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令斑无法忍耐的事情,他心里希望所有人都能工作在一个没有任何猜忌的环境之下,这是他的理想,但现实恰恰相反,只要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这样的状况。
或许他就不应该把这个当做自己的理想,他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但是他同意创立了“千宇”,他就不想半途而废。
可斑心里清楚,这世界从来不存在什么完美的东西,人无完人,即便一件看起来相当美妙的工艺品也总有在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它那瑕疵的一面。
事到如今斑又怎么可能不会接受这结果,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到最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东西。
毕竟,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完美”,那么这个世界还“完美”吗?
看起来就像是悖论。
斑已经切身感受过了。
好几年前,那是他最终从千宇离开的原因。
当时他和柱间早就将公司带上正轨,手底下已经有上百名员工甚至让别人说起来,他们可以提早开始享受退休生活。但是他们俩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柱间已经开始渐渐放下那些应酬洽谈的工作,但斑却依然带着团队奔走忙碌在竞赛上。
柱间没有劝说过他什么,他也知道柱间定然明白他对于这份工作的热爱。
也许是柱间对他的放纵和他本身一丝不苟追求完美的极端性格,加上此前林林总总不少细节小事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原因,量变从而发生质变,导致那件事的发生。
彼时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国外某建筑设计类大奖的竞赛上,这也是他决定暂时放下竞赛前的最后一项,而且那个竞赛的产生是为了纪念斑心目中的偶像,所以他为此格外卖力,想要用自己的作品以此致敬他的偶像。
所以他几乎看起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事实上斑的心情却很清楚。
当时公司里对他是怨声载道,很多人都认为斑这样一心一意只扑在奖项上的做法实在有失公允。
柱间的团队在外面累死累活做项目赚钱,结果却基本在养活这群跟着斑搞竞赛的团队。他们的心里当然不会满意,竞赛得到的奖金连他们自己都养不起。
可他们每个人又多很清楚,如果不是斑带着团队日以继夜地做竞赛,得到那些奖项,柱间又怎么可能把项目给谈下来。
然而清楚归清楚,可他们依旧无法理解斑的执着。公司里很多人都觉得斑走火入魔了,哪怕柱间再同他们说斑和他的团队就是为了公司而这么拼命,更多人的心里却早已失衡。
随后,在这一次竞赛上,有人匿名举报指控斑的设计作品是抄袭。
抄袭行为在他们行业相当卑劣,甚至可以说在所有的设计行业里就是本罪,走出去必定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这辈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件事让斑异常愤怒,而比起这个,除了身边亲近之人的信任,公司里其他人甚至都没有人为他说话,更别说单纯的可以给予他所希望的肯定。
斑非常失望,他这才发现,即便团队里跟着自己多年的人都不相信他。
抄袭这件事虽然被搞得纷纷扬扬,但最终竞赛组委会根据调查发现,举报的小公司提交的证据被人恶意篡改了稿件原始时间,并且好在当时泉奈终于在铺天盖地的电脑文件中找到了他们当初最原始的那份资料文件,上面所显示的时间恰好就在对方所谓“证据”之前,也就是说对方是诬告,组委会便定性这件事是恶性举报事件给予了澄清通告,并且允许斑的团队继续参赛。
给予澄清之后的斑心里却异常明白,若非他们团队里的人将这件事流出去外界岂能知道他们的创意计划和落实时间?也就是说,他们的团队里有人出卖了他。
最终他们在团队里揪出来两个人,他们歇斯底里地说自己只是被利用但的确心里是对斑有所不满,他们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但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是靠公司养着才能做竞赛,总之有着各种各样听起来相当奇葩的原因。
比之这个,更让斑失望的是,原先那些在斑的背后偷偷指责他抄袭的人现在突然就换了一张嘴脸,趋炎附势溜须拍马,拍着胸脯说斑怎么可能抄袭呢斑是这世上最优秀的,让斑觉得反胃。
世人大抵都有私欲,这是事实,无可否认,然而人为人与其他生物不同的是,人学会了伪装自己掩饰内心的欲望。
斑又怎么会不了解,他也有私心,可他从未想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去诋毁伤害别人。而人都是自由的,你来则来去则去,一边与他分享着得奖的喜悦一边又在背后撕碎他们之间的信任,虚伪的假面让斑根本无法再与他们共事。
就在此时,泉奈为了这件事而四处奔走寻找证据,拖垮了身体而彻底病倒。
斑为了照顾泉奈放弃了这次竞赛,甚至,他连公司都放弃了。
即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柱间却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知道。
当时他正在国外,南半球,有着将近八个小时的时差,与一家国外某领域著名公司洽谈合作项目,如果能谈下来,他们的地位定然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因为太看重这件事,柱间对扉间说,在没有把个项目拿下来之前,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要通知他。
可再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
柱间当晚就飞回国内,甚至连庆功宴都没有参加。
他回到公司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所有人都在井井有条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公司里却终究少了两个人,他把中层管理以上所有人都叫回了公司,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听他们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完整地说完,最后摔门而出。
柱间是在医院里找到的斑,他看到这个从来不示弱的男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脸上露出了难见的疲惫,朝他看来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容光焕发。
柱间半蹲在斑的身边说希望他回去,但是斑指着病房的方向对柱间说,“我没有心情。”
如此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柱间去打听过泉奈的病情,但是那匪夷所思的病名和暂无有效手段治疗控制的病状,让他束手无策。也因为如此,后来斑带着泉奈出国治疗,柱间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他原本最应该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后来他想要做什么时候却已经无力回天,他什么都做不了。
站在那里,眼睁睁的。
而事后有些事情斑在国外也陆陆续续听到一些。
公司里将所有人重新洗牌成立了设计部,留下来的人做着原本的工作,离开的人跳槽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更好的境遇。而那两个与外面小公司一起诬陷斑的人已经彻底从他们的行业里消失,至于原本就没有给予任何信任的员工们如今也依然碌碌无为,也只是如此而已。这也不是斑的期望,他不在乎。
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摆不上台面的陈年老事,是令斑失望的这个世界的不完美的一环。
然而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的不完美,他现在回来了,也是接受了,可不代表他要回去。
斑心里在想,除非世间所有人都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会做任何不同的事情,就不会再有问题的产生,但只要这个世界有“分歧”的存在,就会产生这样的事情。
这就跟柱间放不下他们创立的公司一路拖着前行扛到底也不撒手一样。
也就跟斑那讨人厌的只要有人站在身后就撒不出尿来的自觉症状一样。
程度不同事件相左,但其实性质都一样。
他们有着各自的执念而已。
(8)
斑还记得那天晚上柱间对他说的话,但他却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最多像是夜风卷着落叶吹走就走了,半点看不出差别来。
他回到公司上班之后总监对他格外殷勤,他人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以前最多是讨教的意味,现在倒是掺着巴结的意思。
斑还是坐在他那个老位置,进出公司的都能第一个看见他,总监想要给他换个办公室,被斑给婉拒了。他不喜欢一个人面对着四四方方的办公室,即便里面用高档的家具和最新的电脑,都让斑觉得不如一群人挤在一个不大的工作室里打拼。
也许听起来有些小家子气,反倒是比那现代化的冷冰冰的办公室给人以更好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斑的喜好,从他那设计风格上就能看得出来。
那天之后柱间没有来问斑的回应,但他会在微信上对斑嘘寒问暖,但从来得不到斑的回应,可柱间却依然乐此不疲。彼此太过熟悉,自己有多忙对方就有多忙,对方什么时候有时间自然也能从微信上断定出来。
最近总公司又拿下了什么项目签了什么合同,不管是从本地行业杂志上还是他们公司里的小道消息里,斑都能听到不少。
然而有更多的人觉得斑可能早就知道了,毕竟他和柱间那个关系,上回不是在公司里待了很久,又坐着大老板的车出去了吗?
以前公司里就有风言风语,现在被挖掘出一些古老的绯闻,也是常态。
但那又有什么用?斑这么想。
就是猜到了,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其实,同样的三个字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对柱间说过。
那时他和柱间头一回参加竞赛,对于学术专业的热忱导致同寝的另外两个人见到他们俩凑一起就怕的往外面跑。
当日晚上他们做完模型赶着寝室关门的时间跑了回来,寝室里没有其他人,两人累得澡都不洗了直接爬上床睡觉。关了灯之后两人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各自趴在床头隔着两层蚊帐在说话。
忽然柱间想到了什么抬头问斑,“你后来在最后那块发泡板上写了什么?”
撑着脑袋的斑愣了一下心想柱间的眼神可真好,这么远居然也能看到?而且他写完就图上胶水盖在了板子上,柱间也不可能抠出来看。
原本不想说的,但也不知是心情太好还是有东西在作祟,斑低头看着柱间,说:“我爱你。”
那时柱间抱着肚子笑得翻过身来,“你也太喜欢这次的设计了,就算里面大多是你的建议你也不能这样。”
斑没有说话,他看着柱间自顾自地揣摩着他的心思,说着那些有的没的。
但心里有个东西沉了下去。
他们俩总是在一条路上各自错过彼此重要的时刻,像是他们很小的时候,各自追逐着要超过对方一头,今天我是第二,明天我就要成为第一,一直在同一条路上向着一个方向追赶。
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再同一条路上了,再怎么追逐面对的只会是无尽的迷宫,前方已经没有对方的身影。
就好像是时间给他们开了个玩笑,让他们在不同的时间开了窍,可对方总不与自己在同一个频率上,他们从来都只会追赶而已,他们根本学不会等待。
低头抬头的功夫,盛夏都快过去了,斑觉得这两天有些凉飕飕,翻箱倒柜再找秋天的衣服。
再去公司,十来个人里有三个中了招,全都被隔离到工作区一角的隔间里,喷嚏声此起彼伏,还废纸。他们拿这个开玩笑,说得一个比一个低俗,让斑手痒痒想丢杂志让他们安静下来。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从前。
斑坐在电脑前面,今天总监不在公司,其他人就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斑也没有在意听。
下午三点正是人最没精神的时候,昏昏沉沉空气像是在把别人的疲惫传染到自己的身上,斑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熬夜喝了太多,现在对他而言咖啡因好像早就产生了抗体,已然失去原有的功效。
正打算起身去倒第三杯黑咖啡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老前辈同事突然就开了口,问斑,“听说最近总公司出了点事。”
这话一出,周围嗡嗡吵闹的声音突然就不见了,寂静的跟高考会场一样,斑抬眼轻轻扫了过去,很多人瞄着他却故意把眼睛挪开,好像自己正在认真工作,对八卦没有半点兴趣。
斑说,“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
老前辈这人耿直爽快,这两三个月大家都在一起工作,谈不上多知根知底,但是对斑的个性也很是了解,索性开门见山说道,“前阵子国外那家xxx大公司来这里开分部,从咱们总公司那里挖走了好几个骨干精英。”
“噢?”斑只是笑了一笑,“这算什么事儿?”
千宇那么大家公司,走掉几个精英而已,就是柱间不在,他们千宇难道还不能正常运行了?
“也不是这么简单。”另一个年轻人突然插嘴,“我是听说啊,那几个人一早就跟那个跨国公司谈好了,宁可赔钱也是一定要走的,所以虽然提前提出辞职但私底下约定好了故意拖延手里项目的进度。而且那个项目又是个市政工程,市政那帮人不近人情的,拖一天以后就是再小的项目都不一定能合作了……”
“我也听说了。”老前辈也是点了头,“总公司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就以为是正常的跳槽辞职,所以同意了,谁知道那帮人有这种心思啊,别说到时候那帮人赔给公司的钱有多少,反正肯定是不够赔给甲方的。”
听到这话斑恨不得翻白眼,事到如今这种为了点儿蝇头小利说走就走的年轻人依然不计其数,也不念及对公司的旧情,总公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年来竟然一点都不培养员工的归属感。
当然,如今社会节奏那么快,赚钱的热情当然超过对理想的热情,非得要一个人必须在一家公司里干到退休不得跳槽也太不近人情,斑也非常理解。
“不过……”斑突然开口,“总公司那么多员工,这种事能有什么困难?”
老前辈叹气说,“就是因为有员工保护协议之类的东西在作祟啊,他们佣工合同到这个月最后一天才结束,也就是说在他们合约过期之前是没人能动他们电脑里的东西。”
原本是用来保护公司和员工权益的东西,没想到反过来还制约了公司,更别说这项规章当年还是柱间以千宇的名义提出来,最终写进他们行业的规则里。
斑问,“那项目截止日?”
“下个月10号。”
一旁的年轻人惊讶,“那不就只剩下10天了?!项目进度多少啊?”
“听说刚过后期进度中段。”
他们现在做项目后期的工作,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要不是斑为他们把进度计划给定死了,否则按照他们以前的方法,现在可能还在进度初期晃荡。
而那市政项目,再怎么小的规模都有它的困难存在,10天能干出点啥来?除非公司里所有的员工过来赶进度,可能还有一现转机。但这不过是理论性的可能,千宇规模这么大,接手的项目又岂能是这一个?其他团队也各自有需要完成的工作。
斑在听了他们说的话之后起身去给柱间打电话。他大概也猜得到,其他人这个时候正在他的背后偷偷相互使眼色。
然而柱间的电话却没有打通。
随后他又给总监打了电话。
(9)
传闻能传到斑所在的子公司,当然也会在行业内其他公司里传开,同行都是敌人,大家也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可斑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让总公司束手无策,那几个人离开对公司来说姑且只能算是一大损失,该不会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他与总监打完电话之后,回来重新修改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做项目的进度计划,之后便赶到了总公司。
站在一楼大厅里,看到一切如常的画面让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转身离去的意思。
可是当他看到悬挂在门口的那块陈旧的铭牌却又让他犹豫了,他思前想后,觉得这样踟蹰的模样实在与他不太相符,便走到了前台要求见柱间。
总有那么一瞬斑觉得自己该是名气够大的,谁知前台就是不认识他,说现在老板不在公司可以为他先行登记预约,之后会通知他具体会见时间,换言之你现在是见不到他们老板的。这是他们常用的措辞,不过就是把斑当做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外来人员。
斑说,“那你现在就跟柱间的秘书预约时间,告诉她我是宇智波斑。”
说罢,斑转身就走。
但没走出五步,另外一位前台匆匆赶了过来,说:“抱歉,秘书说老板刚才回来,现在我带您上去,斑先生。”
来到楼上还是柱间的秘书专门等在了电梯门口。
可刚走到办公室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说话声,正是传闻里处在漩涡当中的那几个人,斑也搞清楚了怎么回事。
没想到有个陌生的男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那你等着,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开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千宇什么时候会完蛋!!”
听到这话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而已,他到门前,看着那三个嚣张的小年轻,斑反而很想笑。
“我想你们搞错了。”斑突然这么说道,他指着三人,“千宇是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情而完蛋的,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现在跑回来想要耀武扬威?这种小丑行为真是可笑至极。”
被这么说,那三人顿时面上无光。
还未等到他们反驳,斑又淡定地说道:“同样我也很疑惑,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能让你们如此看得起自己?觉得千宇能看得起你们?”
气势汹汹前来挑衅的三人反倒是被斑说得无言以对,他们看了柱间一眼,又看了斑一眼,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
就连秘书的茶都还没来得及倒上来。
柱间看到斑异常高兴,并非因为他把刚才那几人给骂走,不过是因为看到他而已。
斑站在办公桌前面,手指点了点桌面,“柱间,这回太难看了。”
“是啊,是啊。”柱间点点头,“不过千宇是不会就此垮掉……”
“它当然不能因此而垮了!”斑的声音沉了下来,“就算要毁掉千宇那也应该由我亲自动手,我能把它创立起来也可以由我来处理它。”
“斑……”柱间有些无奈,“千宇是我们俩的,你为什么要……”
斑抬手打断他的话,此时秘书端着茶杯走进来,放在斑的面前。
等秘书离开,斑才对柱间说,“你现在也看到了,柱间,现在的千宇就被你管理成这个鬼样子,你想用一切信任来换取大家的平等,那没有用,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可不是简简单单用信任就能换来的。”
“斑……你说的很对。”柱间捏着眉间,“有些事这些年来也是屡屡发生,并非不好解决,但一来二去我也觉得麻烦,是有些对不住你当年的贡献。”
“这就是你最幼稚的地方。”斑双手抱臂,“明知道这种事以后也会出现,却非不肯把这公司给彻底放弃。”
“当然不能放弃。”柱间连忙说道,他看了一眼斑,“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
斑知道这么说柱间当然不会乐意,也没有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心里反而也跟着有些犹豫,诚然说要“毁掉”不过是一时气话,但这里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斑说,“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的建议!”
柱间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他对斑说:“不,在公司这件事上我们没有做错,而且本身这件事也没有对错可说。不管成立不成立,它总有会随之而来的问题。而且,斑,当年那件事是意外,对不起,可能现在说这一句话太迟了,但我想告诉你,当时我没有赶回来在你的身边,真的……很抱歉……”
斑朝他看了过去,“柱间,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扭捏了?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你现在还提?”
“因为一直记得。”柱间这么说道,“也因为一直没有亲口告诉你。”
“那你可真是……”斑看到柱间的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自己,反倒是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来此地本不是想听柱间与他谈论过去,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好焉坏焉,如今再去判定也已经毫无意义。
可这些话却让柱间记了这么多年,非得要亲口与斑说一说。
他们没有对错之分,他们只是理念不同。
“上回你没有说……”
“是啊。”柱间挠了挠头发,脸上又是沮丧起来,“而且好像还把顺序搞错了。”
看着柱间这德行反倒是让斑觉得好笑,“先不说这个,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斑?”柱间重新展露笑容,“你是因为担心这件事而来的吗?你听说了?”
如果没有听说又怎么可能来呢?
斑有时候真想看看柱间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分明就是一个蠢人,反倒是能把这家公司管理直至今日的地位,哪怕是发生了这样那样令斑心里不爽的事情,但在行业之内依旧是领航翘楚,斑也不想否认他的作为。
自然,斑承认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过来的。
尽管现在整个行业内的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按时完成项目设计的可能,只要与甲方沟通恰当拖三个月也不是没有先例。他知道这种事情会有多恶劣的影响,不管是什么缘由,无法按时拿出项目报告就是违约,而违约在行业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尽管人人皆知行业内能按时完成是并不可能事情,好坏也得看公司与对方如何交流。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闹到了连他们子公司都已经听到了这种传闻,让斑自然认为总公司如今一团乱麻。
千宇内部现在哪怕再有问题,可不代表别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就用这种事来给千宇泼脏水,借此毁掉千宇。
他,斑,也不允许。
但这件事,斑现在与柱间分析的很透彻,“他们不是想要加工资也不想要什么名利地位,他们敢这么做显而易见,你们做了什么事让他们心里不爽记仇了,宁可鱼死网破也要跟你们搞这一出。他们效力的公司本就把你这行业巨头当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就算没这个意思也会顺水推舟,你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了吗?”
柱间点点头,“甲方那边我已经想好该怎么交流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
斑正这么说着,柱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柱间不好意思地朝斑投去一个眼神,接起了电话。
字里行间之间,斑完全能听得出这正是那甲方打来的电话,而柱间则露出一脸笑意用最温和的方式再给对方解释那所谓流传在行业内的传闻,还带着满满的歉意愧疚,以及甚至可以放下身段只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的卑微。
在斑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恳求。
这也大概是他们成为社会人的不可避免的一环,是一种成年之后必须学会的退让,毕竟一身傲骨不一定能轻松填饱自己的肚子。
斑见不得柱间向别人奴颜婢膝,却克制住自己不要打扰柱间的工作。
柱间挂了电话松了口气,对身旁的斑说,“又能拖延一周了。”
斑却突然激动起来,“你就是这样想的?就算你能从对方那里抠出再多的时间,你也需要把这个项目给做完,我问你有什么方法,难道就是从公司其他项目的团队那里挖人过来?拆东墙补西墙?!”
“我明白你的意思……”柱间连忙说道。
“我看你是不懂!”斑却丝毫听不进其他的话,“我看你是安于游离在两方之间,只要是能动动嘴皮子就能把项目谈下来,而不是带着队伍完成项目才是你心里最大的愿望吧?”
“当然不是这样。”柱间说道,“不只是这样。”
“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商人,柱间,你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当年我们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斑,你真认为我已经是这样的人?”
或许这么说的确太过伤人,但斑却是在气头上,公司也好,项目也罢,他总认为柱间应该是那个有着天马行空创意设计的设计师,而不是游走在觥筹交错中间靠耍嘴皮谈生意的商人。
斑一把拉住柱间的西装衣领,将他拽了过来,“那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用恳求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我不是……”
有人在他们的身后叩响了办公室房门,两人应声回头看去,只见扉间抱着一大摞文件看着他们,与身后的秘书一样带着复杂的表情。
扉间说:“大哥,根据合约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接下来可以处理这次的项目。”
柱间把领带丢在一旁挂在椅背的西装上,解开衬衫袖口,对扉间说:“你去找技术部的人把他们那个几人用过的电脑处理一下,把工作相关的东西拷贝出来。再去找其他几个项目经理,要他们至少从每个团队里抽出一个人来协助我们。还有叫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员工去17楼开会。”柱间又指向自己的秘书,“你去把从下个月1号……从明天开始所有的预约全部推掉,20号之前所有的会议也全部改期,这20天不要给我安排任何事项。”
说完这些话,柱间的袖子挽上胳膊,他笑着对斑说:“斑,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会喝酒的商人?”
斑看到柱间的表情,从裤兜里拿出一根黑色头绳,拢起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说:“那我跑到这里来当然也不只是看热闹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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