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祖宗又把老祖宗的雕像打坏了

你是我隐藏在伟大友谊之下,无望的爱人。

【鸣佐】MISTAKES(6-10)完

*西皮鸣佐。现代au,都市成年人。

*三十好几,结婚,然离婚。樱、雏、佐良娜上线,太孙、太孙女为路人。

*HE,10章发完。

*入夜放飞,注意避雷。







(6)

最终佐助没有把他赶出去还分了他一半的衣橱,这让鸣人非常感动。但是佐助并没有动摇,他接受鸣人如此简陋的表白,却拒绝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而且还说鸣人这是脑子坏了,等他冷静下来他肯定会回去与前妻复婚。

鸣人否定了他的说法,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逾越去为佐助来确定他的感情,对于这方面的话题他之后没有再提。

随后他就在佐助家的客厅里搭了窝。

佐助这将近五百平的公寓里面多住一个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过佐助唯独有些担心鸣人的存在会不会给佐良娜产生什么不良的后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佐良娜很快就与鸣人打成一片,这让他感到非常不解,甚至隐隐有些嫉妒。


鸣人住在这里并非白吃白住,他给了佐助三千元当做是租金。

他说:“这虽然有点少配不上你这么豪华的大房子,这个月我会努力找工作!”

佐助知道以前鸣人干的是什么,除非他能和X市的各族企业搞好关系,否则他根本进不了这一行,他们不要外人,除非你是个不要命的人。

撇开这个履历,鸣人可能就找不到什么工资优渥的工作了。

佐助想说他住在这里不要钱,张口却成了“随便你。”


这几天鸣人还真是挺卖力,一大早会去给佐良娜买早点还会送她上学,白天四处奔波找工作中午饭也只是啃两个包子,傍晚再去接佐良娜放学,顺便会根据她的要求买菜。

一个生来只会泡面的人,现在连切菜都有模有样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半个月后,鸣人给自己找了一份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夜班工作,当然比起他以前的工资这店长开出来的薪水实在太惨了,但是鸣人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他还想得特别美好。

他说早上回来的时候佐助正好该起床,他们可以一起吃饭,然后送佐良娜上学。白天佐助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安安定定睡觉并且帮忙看家。等傍晚接了佐良娜回来他们三人又可以一起吃一顿丰富的晚饭,之后他去上班,晚上也不会打扰佐助在家办公和睡眠。

佐助想问他这样不觉得辛苦吗?开了口又变成“你高兴就好。”


鸣人乐此不疲,即便日夜颠倒来工作,却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疲态。

对佐助而言,不管鸣人做什么,他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好像两人从来都没有热切地接近过一样。

两人也有着独家的默契,绝口不提他们之前发生的如此种种,鸣人也没有再像刚来的那天一样,张口闭口地说喜欢佐助。

这样的日子延续了有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有一天鸣人对佐助说,“诶我这个周末放假,佐良娜现在又是暑假,她想去游乐园,佐助你能不能腾出时间来啊?”


被提到这个要求,佐助还有迟疑,他翻开手机里的行程表app,最后确定说“本周末不加班。”

鸣人和佐良娜一拍即合,“太好了,去坐过山车。”

佐助嘴角抽了抽,果不其然。

等到了周末,鸣人起了个大早,他先去隔壁小区把租定过来的轿车开过来,又准备了一背包的零食,这就被佐助吐槽成了“你是小学生吗我们又不是去春游,想要吃什么直接在游乐园里买不就行了?”

鸣人啧啧了两声,“这个时候的游乐园有很多人啊!你不带零食的话,你排队等着买午饭的时候就已经饿扁了!”

佐良娜也说,“鸣人叔叔说的很对,这是爸爸你没经验!”

佐助无语,他又抓起两条毛巾,“为什么带这个。”

佐良娜道:“因为暑假游乐园会开设很多水上游艺项目,到时候可以擦脸!”

佐助由着他们去,反正他们的经验一定比自己丰富就是了。


三人驱车来到游乐园,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谁知道门票售卖处却已经大排长龙,佐助连忙下车对鸣人说,“你带着佐良娜先去找停车位,我去排队。”这就急匆匆的走了。

原本佐良娜以为自己可以和鸣人坐在车上吹会儿空调等他爸爸的电话,反正游乐园排队要等多一会儿的。可鸣人却急急忙忙停车熄火下车背上背包,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长柄伞,二十四根伞骨,撑开是彩虹的那种。

鸣人一把抱起佐良娜,急匆匆地往售票处跑了过去。

天气正热,太阳正毒。


鸣人一眼就找到了人堆里排队的佐助,火急火燎跑到他的身边撑起了伞,他说:“佐助你也太急了,伞都没拿。”

“没有下雨撑什么伞?”佐助看着他,佐良娜正挂在鸣人的脖子上,都已经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人抱,佐助心想。

鸣人咧嘴笑,“遮阳啊!万一你被晒晕了怎么办!”

佐助瞪着他,自己已经排了一小会儿的队伍,后面也已经排了不少的人,他却是很想让鸣人进来排队而且还撑着这么大一把事实上是雨伞的伞。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赖,大家同样都站在烈日之下,有人替他撑伞遮阳还帮忙抱孩子。


买了票进门后,佐良娜拽着佐助说要去坐过山车,当时佐助脸就白了。

鸣人走上来拉着佐良娜的另一只手,说:“我和你去啊!佐助留下来看包。”

有人能陪自己坐过山车,佐良娜就没原则了,把随身物品就这么丢给了他的爸爸,拽着鸣人的手跑去过山车的项目前排队。佐助恍惚之间真有错觉,谁才是他爹啊?

排队的时候佐助站在围栏外,对鸣人说,“你不要勉强啊,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硬着头皮上。”

鸣人笑了,“为了哪种事?”

佐助被他问得脸一热,“没什么,我去坐一会儿等你们。”


等那两人过来的时候佐助已经坐了将近有20分钟的时间,他看到鸣人和佐良娜一样面色红润,心情非常不错,看来鸣人还真不是硬撑。

“感觉怎么样?”佐助拿出湿纸巾给佐良娜擦汗,顺便递给了鸣人。

“谢谢。”鸣人擦着汗说,“挺刺激的,这里的游乐园我没有玩过。”

佐良娜插嘴道,“我也没有玩过,不过游乐园都差不多。”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玩过了最刺激的过山车,其他的游艺项目对佐良娜来说就没有那么吸引人,但她还是玩的十分尽兴。

跑到最里面一项游艺项目是激流勇进,随着水道一路漂流,最后从高处一路俯冲下来,冲入水道中激起层层水花。基本上坐在前面的人都难逃湿身的情况。


买票的时候佐助失手点错了票数,将两张买成了三张,他绿着脸想与后面排队的人商量把票卖给他,却被鸣人按住了手。

鸣人说,“这个不吓人的,而且你好不容易和佐良娜来一次游乐园,不陪她玩一个什么项目,你不觉得可惜吗?”

佐助想想也有道理,他看着一旁那好像也不是很高的水道,答应了下来。

排队轮到他们的时候,鸣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件一次性雨衣,穿在佐良娜身上虽然显得有些大,但反倒是让佐助放心下来。

佐良娜不服,“我又不怕水为什么要穿雨衣!!”

鸣人按着她的脑袋说,“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湿身!”

佐助瞪着他,“注意你的措辞。”

鸣人连忙说,“我是为她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佐助抱起佐良娜,走进去坐在了木船的最前面两个座位。

鸣人摸了摸鼻尖,还以为他能和佐助坐在一起。


随着水道中船只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来到最高处的水道,攀爬的时候鸣人俨然感觉到佐助身体有些颤抖,他往前爬了爬,伸手揽着佐助的肩膀。

佐助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从表情上看得出来,他还是挺逞强的。

在最高点开始下落的时候,鸣人双手轻轻扶着佐助的肩膀,对他说,“别怕,我在呢。”

下坠,俯冲,佐良娜兴奋的尖叫声传来过来。


佐助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两只手带着令人感到舒服的温度和力量,即便是他并不喜欢玩的项目此时也好像没什么可害怕的。

最后滑行的一段鸣人用手臂给佐助挡在了脑袋上,不过这也是杯水车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次冲刷起来的水量特别大,除了佐良娜剩下两人全都跟落汤鸡似的,有些狼狈。

佐助的头发两边都湿淋淋的,鸣人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往地上一站,地上立马一滩水。

看他这样佐助还真忍不住想笑,从包里翻出毛巾来给他擦脸。心想他们还真有先见之明,果然经验比自己老道多了。


他们开始往游乐园出口方向走,佐良娜有些饿了,她被鸣人抱在怀里,双手拿着雪饼正在啃食。

据说在出口处的大广场上有美食节活动,他们打算去尝尝鲜,但人很多,这时候带来的零食就派上了用场。

刚走到一半,佐良娜突然指着一旁说道,“等等爸爸!这个还没有玩过!”

佐助顺着看了过去,顿时想要眼前一黑。

叫做“直冲云霄”的项目,是坐在一排坚固的座位上,被游艺机器笔笔直往上运送,速度非常快,人仿佛一下子被弹上天空,享受失重的快感,相当刺激。


当然还是鸣人拉着佐良娜去排队,佐助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他看着这个游艺项目就脸色难看,不就是坐在椅子上被高速往上移动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来玩?而且时间也不长,中间上下晃悠晃悠就下来了。

搞不懂他们追求刺激的心思。

看到鸣人和佐良娜也坐了上去,是最右边的两个座位。

这时候佐助还在想,他闺女怎么就不喜欢玩旋转木马呢。

沉思的时候,只听到前方人群一阵耸动,紧接着从游艺机上面传来了尖叫声。

佐助抬头一看,他们的游艺机竟然卡在了半路上,一排二十几人的座位就这悬在半空,甚至产生了倾斜,距离地面起码有十几米之高。


围观的群众不是发生惊呼就是拿出手机拍摄,而佐助手脚顿时冰凉,他想要起身却跌坐回长椅上,看着坐在上面几乎小到看不清脸庞的两个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冲到入口处质问了起来。

工作人员拦着佐助不让他进去,还解释说:“是设备故障但我们有应急预案你不要那么冲动。”

同批里还有其他的同行伙伴,他们比佐助更紧张,全都被拦在了一旁的出口处。

佐助扒着围栏抬头朝上看去,只见鸣人伸手越过座椅扶在佐良娜作为的另一边,像是给佐良娜做了一个牢固的安全杆,另一手还捂着她的眼睛,隐约看出他在小声安慰佐良娜。

鸣人自己的状况更不好,他们在最右侧,一排座位倾斜的方向也是朝右,甚至还略微朝前倾斜,几乎所有的重力会最终偏向了右前方,如果安全杆稍微松动一下,鸣人一定会从他的座位上滑落下来。但这个时候他不想着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却只想着去安慰佐良娜。

佐助脑海中只剩下所有一切最糟糕的局面,如果这两人出了什么事,他……


佐助这一生都没有追求过什么,小时候或许还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当他的家人因为车祸意外而离世之后,他突然觉得,与其想要得到什么最终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无欲无求,也不会因为最后失去而悲愁垂涕。

就好像后来樱向他表白的时候一样,他可以说自己是负责的,但是他不敢说自己对樱产生多少爱意。

所以樱来了,他同意了,他会好好负责,樱想走,他也不会强留,给予所有的自由。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最好的,他承担一切他该承担的,也能放下一切他无所求的。


(7)

鸣人一向很自来熟,读书时代也好成年之后也罢,总是能很不自觉又很自然地贴到佐助的身边。

起初佐助倒也产生反感的情绪,久而久之就被鸣人的那股“理所当然”给淡去,反正他们是朋友。

奢求这种东西,佐助无法理解,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撕心裂肺地争斗,他看不懂。

就好像旁人看来佐助好像没有什么欲望,然而他们都以为佐助的的无欲无求是因为他想要的他都得到了,工作也好,婚姻也好,他都一副手到拈来的模样。

但恰恰相反,因为佐助不敢要。


他不敢对自己奢求太多,得不到是痛苦的,失去更是痛苦的,他不想再痛苦,也不想看到别人因为他而痛苦。

后来鸣人来了,他不会拒绝,他总觉得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过路人,总有一天会有交集,又总有一天各自走上分岔路。唯有大家是同路人,平行的一条路,就不会再有交集。

但是他没有想到,鸣人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佐助承诺的负责,并不包含希望鸣人来给他“负责”,即便鸣人说这件事与他无关。


现在,佐助却开始有了欲望,他希望上面那两个人安安全全的下来,否则……他就真的没有可以负责的人了。

佐助紧紧抓着栏杆,铁质的围栏被太阳照得滚烫,他没有撑伞,甚至因为仰着头都被斜挂在天上的太阳给照耀得眼睛有些疼。

他不知道旁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又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还不赶快把游客从上面解救下来?

身边好像有人晕倒了,工作人员涌了上去把那人搬开。佐助被这景象感染了情绪,他内心真的开始恐慌了起来,他害怕失去这两个人,甚至,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渴求这两个人,不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不要让他孤单一人。


坐在游艺机上面的两个人心中当然也非常恐慌,鸣人一个劲儿地安慰佐良娜,甚至差点都要唱歌了。

可佐良娜却显露比鸣人还要淡定的模样,她抓着固定自己的安全杆,说:“鸣人叔叔,你别唱了,走音。”

鸣人无奈,“咱们今天有点出师不利,我现在倒是比较但是你爸爸。”

佐良娜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围栏边上的自己的父亲,“唉,看不清。”

鸣人也想回头看一看佐助,不过他已经不敢动了,他轻声对佐良娜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排的安全固定杆有点儿松……”

佐良娜身无可恋地点点头,“对啊,所以你看我不是一直抓着的吗?”

坐在佐良娜那头的一名男游客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就哭了起来,这下连带大家的情绪都有点儿小崩溃。


很快,消防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游艺项目的工作人员也启动了安全措施,在消防云梯的帮忙下,把游客们一个一个解救下来。

佐良娜因为是孩童,她率先被解救下来。下地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直接扑进了佐助的怀里。

佐助蹲下身来擦着佐良娜的脸,“吓着了吧?”

佐良娜叹气,“才没呢!我没哭!”

佐助紧紧地抱着她,他自己都快哭了!!


抱起佐良娜,佐助往通道旁边靠了靠,不要挡住其他人的出行。

结果坐在上面的鸣人终于可以摆正自己的姿势,他低头一看还以为佐助要走,便着急地挥着手臂,大声嚷嚷起来:“佐助——!!!我还没——!下来呢——!!呢!!!!”

佐助站在一旁抬起头,抱起佐良娜让她坐在围栏上,看到上面挥舞手臂的鸣人,轻声骂了一句“白痴。”

好像确定佐助不会走,鸣人坐在上面又嘿嘿地笑了,他摸着鼻尖,等待着消防队员的救援,毕竟小孩女士最重要,他一个大老爷们,多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了。

但鸣人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又挥舞着手臂,说:“佐助!!!等我下来!!我们就去结婚吧——!!!”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气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佐助,脸上露出又惊喜又八卦的表情,就连消防云梯都停在了半空中。

佐助双手紧紧抓着围栏,深吸一口气,他抬头朝鸣人的方向吼道:“你这个白痴!!你先下来再说!!!”

坐在一旁的佐良娜捂着耳朵,她看了一眼耳朵通红的父亲,又看了看上面的鸣人。

其实从鸣人住进来的当天,她就知道这位大叔有什么企图。后来鸣人来贿赂过她,她照单全收,还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会是那种设置阻碍的人吗?鸣人叔叔,你有本事就追呀!”

不过现在,佐良娜有些惊讶的则是,鸣人叔叔这命是有多硬?这么大的FLAG都敢随便立啊?!


最后鸣人当然是安全着陆,就连消防队员你都起哄说“你赶紧去求婚吧!”

鸣人挠着头发傻笑着走了出来,然而佐助没有个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拽着他就往出口方向去。

当然也没走成,急救人员把他们拦了下来,必须确定他们没事才能放他们离开。

而鸣人和佐良娜可以说是他们这些游客中情绪最稳定的,急救人员让他们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对佐助说,“哎?你们真不打算在这里结婚?”

佐助就抱起佐良娜先走了。


鸣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摸着头发,道:“抱歉啊佐助……”

“白痴!”佐助头也不回地骂他。

鸣人心想,完蛋,这下真把佐助给惹生气了。

还是佐良娜及时出手相助,她搂着佐助的脖子,说:“爸爸,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炒面。”

佐助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负责的,听她这么说,便没有急着出园,而是抱着她去到了广场上的美食一条街。

果脯了一顿,三人的情绪便平复了许多,佐助没怎么多吃,倒是另外两人吃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天渐渐黑了下来,日落西山还带着一片霞光万丈,头顶却已经是暮色一片,和几枚闪烁的星星。

佐良娜上了车就在后排睡下,半点不给面子,佐助见状,只能坐到副驾驶座上。

刚开出一段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反而显得有些紧张。

鸣人小心翼翼地瞄着佐助,却又不敢先开口,让他心里很着急。他坐在上面说出这句话,也并非一时兴起,他真的想好了,他是要来与佐助过日子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佐助早就察觉到了鸣人的状态,“直说吧。”


(8)

“佐助……”鸣人轻轻开了口,“之前那话,我是真心的。”

“除了这个!”佐助说道,他看起来都有些急了,更是把头都转向了车窗,撑着脑袋硬是把目光落在窗户外。

鸣人却笑,“我知道佐助你在想什么。”

佐助转了一下眼珠,“什么……?”


鸣人缓缓地说道:“佐助,以前我在这方面一直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我以为婚姻是我得到的就是我想要的。现在我突然发现,这样不对,如果我接受了第一个错误,那么接下来就会一直不断地,为了这个错误,重复去犯更多的错。”

车厢里很安静,身后的佐良娜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鸣人说:“我原来没有意识到我做错了,好像别人都是这样,我就顺理成章地以为我也是这样,后来时间越久,犯下的错越来越多,全都把我给压垮了。”

佐助皱起眉头,“你是在说你和雏田……”

鸣人苦笑,“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有想清楚,当初如果我拒绝她的话,或许今天就不一样了。”


佐助渐渐展开眉头,他的头发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而轻轻摆动。

他说,“人的阅历各自不同,在不同的时间上,做出的决定也不一样。今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基于你过去的经历和感受,你所拥有的这些让你有了在今天决定的力量,当然,这也包括你自己的思考。虽然思考这个词放在你身上有点不太像话……”

鸣人听了却心情很好,“佐助这是在帮我说话吗?不过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阐述事实。”佐助淡淡地笑了,“如果让你回到从前,你的脑海中没有今天的阅历学识,你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鸣人表情凝重了起来,“是啊。这是一个必然会犯的错误。”


佐助撑着头,“只是太久,也太晚了。”


“不晚。”鸣人说道,“我意识到了错误,所以决定停手,错误不是一瞬间简单的行为,它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和事,也会影响到未来的自己,如果继续放任下去,那就就是真正的错误。”

佐助好笑,“跟你在这里谈论这种问题就有些不可思议,你还是那个白痴吊车尾吗?是不是鹿丸带着鸣人的脸皮面具坐在我旁边,跟我谈人生?”

鸣人苦笑,急忙说:“我不是鹿丸啊!”

佐助却反而笑得停不下来,“是吗?为什么?总觉得这些话根本不像是你能说得出来的?”

鸣人好气也好笑,他的确没有与人如此这般谈过,同时他觉得这种话只能与佐助谈。

“除了你,我大概找不到别人说这些话。”


鸣人自认有许多朋友,但那种感觉不一样。他也总以为对着雏田能说很多话,后来他发现这也不对。

世人常常以他人的经历当做是自己的经验,好似前人为他们铺垫好了一切他们只要随着道路前行便好。可最终发现,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那些道路是前人走下来的,可生活却是他们自己的。

直到那天喝完酒半夜想来对佐助做下的事情,他才意识到,他的感情却在佐助身上,这是在过往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的感情。

后来曾有那么几回认真考虑这感情是不是喜欢,鸣人确定已经找不到别的答案了。

喜欢有喜欢的种类,感情也丰富多彩。


鸣人说,对佐助的感觉就只有一种,跟别人都不一样,谁都不一样。


佐助留给鸣人一串长长的沉默,最后把头扭过去对着窗外。

夕阳中的公路弥散着最后的热量,回城的道路上车辆拥挤异常,前方的尾灯可以连成一条直线,车速很慢,走走停停。

鸣人好像笃定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谈论这个问题,感觉到佐助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才继续开口。

他说:“我不想继续错下去,我与雏田停了下来,所以我对于你,并不认为当时我对你做的是个错误。”

佐助轻笑,“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认为你和雏田的关系,也同样会认为我和你的关系,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对我说,对不起,我做错了,我们分开吧,太好笑了吧?”

“怎么会呢?”鸣人的音调拔高了些许,“你和她也不一样啊。”


“在这件事上是一样的。”佐助往窗边一靠,“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说不一样。”鸣人说道,“我想要你,这就和一切都不同,现在我终于清楚知道我想要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上,在这样的局面下,这是不一样的。”

佐助皱眉,“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你这么做太蠢了。”

“佐助。”鸣人叹气,“难道我需要对我的感情负责也不对吗?这是我的感情,我必须负责,我不能一边喜欢你一边又和别人在一起,这样不仅对自己不负责,对别人也不负责,对你也同样。”

佐助道:“所以?这是你的感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鸣人说:“恰巧我必须负责的感情的对象是你,佐助。”


无法否认的观点,佐助这么想,他可以拒绝鸣人对自己的告白,但不能完全否认他对负责这个词的辩解。

换言之鸣人也在一点一点揭开他的伪装,佐助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不负责的,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过分热情的感情让佐助很难消化,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处理这种东西。他对自己不负责,因为不想自己痛苦所以单方面地拒绝一切进入内心的好意,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像是一只蚕蛹一样,画地为牢,拒绝一切会伤害自己的东西同时也把外界一切的缤纷给阻挡了出去。

他觉得,这如果是鸣人选择的道路,那么他也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但是鸣人接下来告诉他,“你当然可以有你的生活,佐助,我不会妨碍你,但是不要否定我对你的感情,佐助,我是认真的。”


佐助张开口却又闭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对鸣人来说是一种伤害,同样的,对自己也说。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切想要拒绝鸣人的话,其实不过是指向同样一个论点,他所谓害怕而选择拒绝,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他未曾想要伤害别人,可他的小心翼翼,事实上却在伤害他人。

他用别人还未做过的事情当做证据反过来去指责他人,咄咄逼人仿佛对方已经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似的,最终还能沾沾自喜借此来回击对方。

“你现在说你喜欢我,那么将来你还会喜欢我吗?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那我今天又何必接受你的喜欢呢?”

用一个假设性的论据造了一个伪命题,以此当做武器还击对方,他毫无胜算。


佐助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兜兜转转到今天居然要让这个吊车尾来提醒自己,反倒是让他有些不爽起来。

“知道了,笨蛋。”佐助双手抱胸靠在一旁,“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好吧……”鸣人笑着点点头,“让你承认我这一点还真是困难啊,说得我嘴都干了。”

“那是因为你嘴笨。”

“这点我承认。”

鸣人嘿嘿一笑,眼前的公路突然变得顺畅起来,车速也能提到了七十码。

“对了。”鸣人突然说,“那佐助到什么时候才能承认自己的感情呢?”

佐助哼了一声,“这可轮不到你来管。”

“可是我会好奇啊。”


你拥有绝对自由的权利,但我更希望你能与我同行。


(9)

就此交谈之后鸣人再也没有在佐助的面前赤裸裸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他已经完全融入了佐助的生活中,包括佐良娜的。

只要佐助说今晚不用加班,那回到家一定会看到客厅开着亮堂的灯光,和飘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他会看到佐良娜帮忙放置碗筷,鸣人则在烧最后一道菜,偶尔会拿起一只瓶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到底是酱油还是醋。

一切画面都变得很有动态富有美感,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甚至,有时候鸣人还会去参加佐良娜的家长会,如果佐助没空的话。


他们不曾拥有刻骨铭心的过去,也不去承诺还未到来的未来。

鸣人说他要负责,负责当下的感情,他也说一旦做出错误的抉择,就会影响未来的自己。后来佐助觉得,如果他们的现在是正确的,那么将来他们就不会面对堆积成山的错误。

我们年少时犯下的错,就要在成年后为错误四处奔走拼命补偿,只有当我们年老了之后,才有资格为自己的人生画上标点符号。

决口不提将来会怎样,也绝不允诺未来才能实现的誓言,他们把每一天都当做自己最好的一天,去坦然面对,去努力维系。


但有一日,终有人想要做出一点点改变。

那东西被鸣人藏在裤子口袋里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他与佐助几乎很少见面。

佐助的表现十分优秀自然工作也是越来越多,一周五天工作日全都在加班不说,连周末都被占用,出差都快变成了家常便饭。

鸣人心想能不能去投诉他们公司啊怎么给佐助那么多工作,当然最终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所以他一直都没这个机会。


周日的上午,鸣人在沙发上醒了过来,已经九点多了,他看到佐良娜拿着手机坐在另一边的担任沙发上正在看着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挺下了沙发。

“佐良娜你早饭吃了吗?”

“还没。”

“我给你去买!”

佐良娜推了一下眼睛,“鸣人叔叔动作要快一点哦,爸爸说他十点能到家了。”

鸣人套上衣服“嗯嗯啊啊”地应答,快速跑到盥洗室刷牙。

没想到佐良娜却跟了过来,一脸深沉地说,“鸣人叔叔,爸爸昨晚通宵工作,等他回来吃过饭肯定要睡觉,等他睡醒天都黑了都要吃晚饭了,鸣人叔叔今天晚上还要上班,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准备的东西给我爸爸啊?你不打算给了吗?”


鸣人差点把牙膏都给咽下去,他漱完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佐良娜,“佐良娜你在说什么呢。”他怎么知道的?

佐良娜很冷静,“我看到了啊,藏在你的口袋里,那尺寸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了啊。”

你这么聪明你爸爸知道吗?

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嗯我会找一个好机会说的。”

佐良娜道:“鸣人叔叔你难道还想继续睡在客厅沙发上吗?”

鸣人正在洗脸,然后他呛着了。


为了不让佐良娜继续发表爆炸性的言论,鸣人决定速战速决,在佐助去补眠之前把这件事给做了。

十点,佐助准时回到家里。

一整晚没有睡觉他的脸上尽显疲惫之态,但也仅仅只表现在脸上而已,鸣人觉得现在要是让佐助继续工作下去,他依然会表现的非常出色。

吃早饭的时候厨房里正烧着水,他们三人围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饭。

佐助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又询问了一下佐良娜最近的学习情况,不过这点他一点都不用担心。


坐在这边的佐良娜朝鸣人挤眉弄眼,让他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就算是现在。

鸣人也朝她拧鼻子,意思是说,“再等一会儿。”

结果被佐助看到了。佐助心想,你坐在我对面拧什么鼻子?

“啊,水好像快开了。”佐助放下牛奶杯。

就在佐助离位的时候,佐良娜伸脚踢了鸣人一下,并且狠狠地瞪了一眼。

鸣人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佐助小时候的样子,心里相当感慨。


鸣人站起身来,他伸手捏住准备已久的小盒子,都快要入冬了他竟然出了一手的汗。

他进厨房的时候看到佐助抱着双臂站在炉灶前面看着水壶,好像距离水烧开只剩一点的时间。

鸣人深吸了一口气,他走上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佐助。

佐助已经对他不请自来的举动见怪不怪,处变不惊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怎么啦?”

鸣人索性拿出小盒子打开杵到佐助的面前,说:“佐助,我爱你。”


这回佐助真的浑身僵硬起来,他低头呆愣地看着那盒子里两枚精致的铂金戒指,没有镶钻,光溜溜的但是设计的曲线很好看。

佐助问:“你……哪儿来的?”

鸣人答:“买来的啊!”

佐助说:“那你什么意思?”

鸣人抱得更紧了,“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意思。”

佐助皱了皱眉眉头,“现在难道不是吗?”

鸣人说,“那不如再彻底一点,总之我希望我们是这样的。”把两枚戒指拿出来捏在手指上,“答应我好不好?”


眼前发生的一幕,佐助曾把它当做问题一样思考了很久。

即便是同样一件事情,对象不同过程也会不一样,经验自然不能当做等同的答案来回答。佐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旨在逃避,如果没有发生就当做不存在,或许是一条解决之路,却只能让自己得到短暂的太平。

终究他需要面对这一切,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就有如鸣人这般承认自己错误的决绝。

好像也不坏。

他心想,只是需要一点能让他踏出被自己画下界线的勇气而已。


“呜水开了!”

水壶噗噗地发出声响蒸汽顶开水壶盖挣扎着要出来,佐助连忙伸手关煤气打开水壶,却不小心撞到了鸣人的手。

“咚咚”两声,两枚戒指应声掉入滚烫的开水中。

“……”

“……”

“哇啊啊啊!!”

“白痴!不要——!”


眼见鸣人伸手去抓,还好佐助反应更快抓着他的手腕挡了回去,也不管鸣人是不是有触碰到开水,佐助板着脸把他拉到水池边,用冷水拼命冲洗。

佐助怒道:“你是不是白痴?!那可是开水!!”

鸣人有些无辜,“可那是我要给你的戒指啊!!”

佐助很不满,“那你是不是连手都不要了?!!”

鸣人气势弱了一点,“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手。”

“你这个白痴吊车尾!”


他们把水倒了出来,用镊子把两枚戒指夹出来,被冷水冲洗后发现戒指居然毫无损伤。

佐助在旁边絮絮叨叨说鸣人浪费了一壶水。

鸣人絮絮叨叨地说戒指质量真好啊不愧要价跟他的存款一样多。

佐助说他这个白痴怎么买那么贵的戒指。

鸣人说,“因为戴在你的手上,必须是最好的。”


最后,佐助当然戴上了戒指。

他们后来没有说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浓情蜜意的情话,就像是晚上鸣人突然做了佐助最喜欢吃的番茄蛋包饭一样,佐助心情不错地吃了两大碗。

晚上鸣人要去上班,佐助对他说,“以后别睡沙发了,反正你要拿衣服还得去我房间,总是要把我吵醒。”

鸣人一脸抱歉,“我已经放轻手脚了啊?真是对不起啊佐助,不然我跟店长提出我还是值白班吧。”

佐助不置可否,“你们店长好说话吗?”

鸣人非常自信,“非常好说话。”

佐助点头,“那就好。”


(10)

最近佐助在公司里又成了话题的焦点。

他一直都是焦点,上一次是因为他的手上没有了戒指,再上一次是他手上有了戒指,再再上一次是他年纪轻轻就作为项目经理……

这一次是与他手上的戒指有关。

就像是一个轮回,但他很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从容地打开电脑处理邮件,助理会热心地递上咖啡,目光在他的戒指上驻足流连。

佐助心想,这都已经戴了三天了,怎么还能让人产生好奇?


下午佐助收到一份快递,是从国外寄来的。他满腹疑惑,又好像知道是什么。

快递里是一本崭新的医学杂志,封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有人“好心”地在里面贴了标签。

佐助翻开一看,是一篇关于某项目获得瞩目性突破的医学文章,跨页的研究组成员照片上也被贴了一张粉色便签,上面的箭头指向的人正是樱。

这姑娘笑魇如花满目自信,仿佛比以前更为年轻。

佐助勾了勾嘴角,“真了不起。”

便签上写着“Happiness is a form of courage”,好像意有所指。

佐助抽空给她写了封Email,无意间透露了一些事情,不过就是多了往前跨一步的勇气罢了。

他小心地把杂志收进包里,准备带回去给鸣人看。


晚上吃饭的时候鸣人聊起了他们同期生的八卦,比如鹿丸好像打算生二胎,再比如此前赤丸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狗命把牙给吓得要死,还有,雏田找到了心爱的人打算结婚了。

佐助看鸣人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心里却又很明白,“所以呢?”

鸣人挠了挠头发,“她想见见我们,顺便让我见见博人和向日葵。”

“什么时候?”

“周六。”

佐助正在思考要不要周六主动去加个班,却直接被鸣人点穿。

“别想着去工作啊你们也要去。”

“我们?”

佐良娜抬头看着佐助用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


深夜时佐助坐在床上看书,而鸣人躺在那里翻看那本医学杂志。

“这也太厉害了。”鸣人说,“这上面随便哪句英文我都看不懂。”

佐助露出笑容,“你要是能看得懂就不是吊车尾了。”

鸣人抬头去看佐助,“你看得懂吗?”

佐助放下书,“一半吧。”

鸣人也放下了杂志,他起身亲了一下佐助的额头,问:“可以继续吗?”

佐助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

“就你最没资格说我。”鸣人笑着吻了下去。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重要的是“知错”的勇气和“能改”的决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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