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皮鸣佐。现代au,都市成年人。
*三十好几,结婚,然离婚。樱、雏、佐良娜上线,太孙、太孙女为路人。
*HE,10章发完。
*入夜放飞,注意避雷。
——最好的好人,都是犯过错误的过来人。
(0)
在得知佐助离婚的时候,鸣人与雏田正坐在KTV包厢里隔着一排沙发看牙唱歌,他们俩齐齐扭头看向消息来源,井野和鹿丸,并且渐渐展露惊讶的表情。
井野耸耸肩,说:“就是这么回事,樱说要出国,她心里根本放不下那些实验数据和研究室。”
“那……”鸣人问,“佐助呢?”
井野扭头看着鹿丸,一脸“看!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的表情,又转过头来微笑地对鸣人说:“还不是老样子,啊,他要去X市了。”
鸣人挠着头发,“什么?已经走了?”
“还没有。”鹿丸说道,“他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下周再走。先走的是小樱,她走了之后我们才知道的这件事。”
鸣人开始认真考虑该联系佐助与他见一面,他们同期这群人里,就他和佐助关系好,当然小樱与佐助关系是最好了,现在他们发生这种事,鸣人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雏田……”鸣人转过身去对自己现在妻子开口的时候。
雏田却只是轻轻地拽着鸣人的袖子,说:“回家再说。”
(1)
鸣人还是去见了佐助。
在得知消息和到约了佐助出来喝酒的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鸣人和雏田吵了一架,事实上他们在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危机,就连鸣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雏田露出那种小心翼翼拼命想要维护什么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雏田就是不喜欢佐助,甚至为此这两年来他连佐助的名字都不敢提,以免又看到她的那种表情。
这些困扰迷惑心头,鸣人找不到答案,却反而很想见佐助,好像见到他就能知道答案一样。
他好像半身沉在沼泽里,需要想方设法地透一透气。
他们在市中心一家热闹的寿司店门口见了面。
鸣人见到佐助的时候觉得这家伙真是千百年都不会变,就算身上的衣服从读书时代的校服变成了衬衫西装,但脸上的那一股欠着二五八万的表情还是那个配方和味道。
“佐助!”鸣人走了上去,勾着佐助的脖子往店里走。
佐助早已对他的“自觉”无动于衷,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入座点餐,佐助都没有说话,可他的脸上却显得有些疲惫,解开领带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鸣人心里很担心这个朋友,年龄几近中年,突然就离婚,以后得一个人生活……
“我不是独自生活。”佐助突然开口,“佐良娜跟着我。”
鸣人差点被呛着,“你、你带着她?”太不方便了吧?
佐助并不当一回事,“对,下个月就去X市。”
佐助与樱是和平分手。
同时佐助选择了净身出户,他把房产和轿车全都留给了樱,只要求佐良娜的监护权。而樱在这方面没有设置任何困难阻碍,佐助给她什么她就照单全收,并且一次性给齐了佐良娜到18岁的所有抚养费,甚至还准备好了嫁妆,但这个得等到佐良娜结婚的时候才能获得。
这是樱的决定,佐助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佐良娜出生之后,樱虽然很高兴,但是她的心思已经无法安定地放在家中。
樱很喜欢她的工作,特别是在研究室里与她的同事们处理一件又一件棘手的问题,她喜欢这样的成就感。然而在结婚之后,佐助又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他则希望樱全心全意留在家中相夫教子,带好他们的孩子,而自己在外面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养活一家。
理想中的生活自然不会尽如人意,最终樱选择了放弃他们的婚姻,回归自己的事业。她说这些年来与佐助生活很幸福,有了佐良娜也让她非常高兴,但是她渐渐发现自己开始迷失方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让她感到困扰,甚至感觉到这是连婚姻家庭都不能去除掩盖的痛苦,这和她所期望的不一样。
佐助说:“我明白,这也不是我心目中的你。”
樱朝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动人,她说:“但你还是如当年一样,让我着迷。”
佐助问她,“后悔吗?”
樱说:“你是说现在还是过去?”
佐助说:“都是。”
樱却说:“没有,可能我们一开始选错了路,但是我没有后悔,你呢?”
佐助笑道:“我也是。”
然后樱收拾东西出了国,而佐助留在国内照顾佐良娜。
让佐助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女儿如此早慧,在他们彻底摊牌提出离婚之前,佐良娜就已经意识到会有今天。她在两人离婚后,对佐助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终于把事情给解决清楚了?那我跟着谁过呢?”
佐助讶异之余,回答她:“你跟着我。”
佐良娜非常平静,推了一下眼镜,“噢……那以后没有人陪我玩过山车了。”
随后他们收拾好行李,暂时搬了出来。
佐助这才知道,佐良娜从几岁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去游乐园。而只要有空,樱就会带她去,不管节假日与否,反正佐助工作很忙根本没有时间陪她们,她们就自己玩儿。
而他这早慧的闺女最喜欢的游艺项目就是过山车,樱不用硬着头皮也能陪她玩。
可换做佐助,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胆量坐,他没有坐过,当然如果可以他也会避免去玩这种非常有危险性的游乐项目。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某种意义上。
现在他正坐在鸣人的面前,不知道是想要吐尽苦水还是被鸣人这番真挚的关切给套出了话来。他们已经不在之前的寿司店,大概鸣人认定他离婚之后一定会过的落魄潦倒,出于关心必须拉他喝酒解闷,否则不会放他离开。
佐助不知道鸣人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认知,但自己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过去。
结果鸣人自己却喝高了,他喝酒还拉着佐助的手开始倒吐自己的苦水。他说这两年自己和雏田的关系也变得有些紧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有时候雏田莫名就会跟他发火,他也会,明明他们俩都还没有到更年期,根本还早着呢!!
佐助无可奈何,他一边安慰鸣人一边拿开他的酒杯,但还是被鸣人夺了过去。
“有点搞不懂……我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是吗?”
“话都不能说了,开口前……还得考虑会不会影响她的情绪……”
“辛苦了啊。”
“那你呢?之前辛不辛苦?”
“……”
“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该怎么维持下去了……”
佐助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喝醉酒的男人,一个尚算还有理智,另一个即将断片儿。
鸣人好像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喝酒一样并没有开车,而佐助已经没有车了。
他抬起鸣人的胳膊扛在肩头,非常不爽地拖着鸣人往前走。到底之前是谁在电话里说只是出来聊天解闷散心?为什么现在却是自己来帮他收拾烂摊子?还是他自己结账!
佐助愤恨地想,拖着他去到隔壁街上一家快捷酒店。
前台非常心领神会地给他们开了一间大床房,佐助懒得辩解,一进屋子,就把这个喝得烂醉的男人丢在床上。
“累死了……”佐助脱下西装解开领带,还未在床边坐稳突然被鸣人拽了过去,躺在他的身边。
“佐助……”鸣人笑嘻嘻地看着他,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而泛着红晕,“佐助真是你啊!”
佐助心想这家伙喝完酒后竟然是这种反应吗?当初他结婚的时候是怎么竖着走出酒店的?没有被鹿丸那群人灌酒灌到死?噢,他这才想起来,当时他出差了根本就没去他的婚礼。
“是我是我!”佐助挣脱开他的手,撑着让自己坐起身来,他说:“起不来就去睡觉,我先去洗澡。”
鸣人趴在床上抬头看着他,笑嘻嘻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样,“好像……有点回到读书的感觉。”
“你喝酒喝得脑子糊涂了吗?”佐助脱掉西装,“明天你给我把喝酒的钱还给我!还说请我喝酒什么……”
佐助一扭头,看到鸣人趴在床上呼呼睡着了。他有一瞬间生气,却很快平静下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去盥洗室。
在他看来鸣人还是那个大白痴,但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他察觉不到。
洗完澡回来鸣人依旧趴在那里沉沉地睡着,佐助有些嫌弃地将他翻过身,脱掉他的衣服裤子然后把他塞进被窝中。
佐助喘着气心想难怪鸣人说好像回到读书的感觉,当年鸣人挂科心里不爽也是跑出去喝酒把自己灌得犹如烂泥,鹿丸他们把人扛回来丢在佐助面前就跑了,最后还是他来收拾。
收拾到了今天还是他。
佐助无奈,合衣翻了个身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睡到半夜,鸣人被尿意憋醒,下床去上厕所的时候找不到自己那双橘红色的拖鞋,这才渐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家中床上,陌生的环境让他一个激灵。
再回头去看,躺在床上另一边的却是佐助。
昏黄的床头灯柔和地打在佐助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眉头深锁和对着鸣人才会有的些许嘲讽表情,此刻的佐助看起来如此纯良无辜,毫无戒备。
鸣人心里像是被电击过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一路贯穿到头顶,他暂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膀胱正在叫嚣需要解放,鸣人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佐助,他觉得自己需要有个人来把他打一顿,拿酒瓶子也要拿拖鞋都行,好把他现在给打醒。
有那么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鸣人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卫生间,撒完尿洗完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好几的人看起来还有些稚气,总是信心满满的眼角现在却又布上沉重的气息。
好像很多人都会说,你入了社会之后就是这个样子的,别人也是,没什么好奇怪。
这才奇怪啊,鸣人心想,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人和人却又要去做相同的事情?
弯腰又洗了把脸,鸣人被冷水彻底激醒。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疑惑自己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仿佛找到了答案。他不敢说自己这个答案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他心里的这种感觉,让他意识到这一切从开始都是他的错。
人的一生都会犯错。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各种错误,有人承认,有人否认。
错误是一张漂亮的糖果纸,也是一块变质的巧克力糖。
从第一个错误开始,巧克力糖就开始腐坏,人们想要把烂掉的那一块掩盖起来,便开始在外面包裹一张张夺目的糖果纸,掩盖腐烂,遮蔽腐臭。
他们假装这块巧克力糖还没有变质,还是如以前那样看起来甜美诱人。
他们说,这块巧克力糖很漂亮,所以一定会很好吃。
他们趾高气昂,带着那块巧克力糖到处炫耀。
可真当有人想要揭开糖果纸的时候,他们却不肯承认,只能选择逃避,好像一切错误与他们无关。
这个糖果,本身就是错误。
鸣人站在床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翻身上床,他隔着被子看到睡在另一边的佐助。
此刻他的心里满含惭愧,这是他所寻找的答案带来的羞愧。然而比起这个,两年多以来积压的困苦让他难以喘过气来,他背着巨大的压力在答案这条路上艰难前行,挣扎着逼迫他一定要去寻找答案。
他找不到答案,因为他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今天他找到了“答案”,答案是他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而这个答案又宛如一块巨大的岩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甚至连心跳都变得如此困难。
他侧身躺在那里,目光在佐助的脸上根本挪不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起身,悄悄地凑近佐助,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温柔触碰的瞬间他被自己的行为给惊了一下,鸣人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现在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心里头反而清晰的不得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些困扰他的事情了。
他叹着气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躺在另一边的佐助,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2)
翌日一早,鸣人率先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眼睛,正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右手手臂被“重物”压着不能动弹,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佐助整个人蜷缩着靠在他的身边,还把他的脑袋当做了枕头,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贴在了一起。
完全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一种好像这才是生活的感觉。
鸣人很快又被羞愧给填满心头,沉甸甸地袭上心头。他开始头疼,但这是因为喝了酒而不是因为别的。
不一会儿,佐助也醒了。
佐助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愣神,马上就爬起身来,像是见了鬼一样下了床。
鸣人笑道,“早上好!”
佐助拿起自己的衣服,毫无表情的脸上还能看得出他的不悦,“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鸣人茫然地“啊?”了一声,又去掀被子,看到自己穿得好好的,便朝佐助露出奇怪的表情。
佐助对他这个反应很是无奈,眼神中更是有了一种看白痴的表情,他轻轻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回到了鸣人的身上,像是在质问他到底在做什么?
画面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鸣人的脑海中,就算喝过酒,他又怎么不记得?
“我……”
“酒喝多了把我当做了谁?”
鸣人从床上跳了起来,“没有这种事!”
佐助已经穿好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到另一边去拿自己的包,“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不是威胁你,这种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也大可放心。”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鸣人说道,“有些事情我会去处理,但这个不是假的也不是把你当做了什么……我是说……”
鸣人觉得自己越说越乱,甚至痛苦地闭上眼睛。
佐助轻笑,“后悔了?”
“不!没有!”鸣人冲到佐助的面前抓着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佐助甩开他,“你想说什么?不,你会想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想。大概,还要怪我不该意识到你做了这种事?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
“佐助,我没有怪你……”鸣人打断他的话,可他之后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佐助对他说:“鸣人,这是错的,别再错下去。”
看着佐助就这么离开,鸣人坐回到床上有些无奈,他最终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昨晚偷偷亲吻佐助额头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佐助说得对,他什么都不会想。因为他想不出来,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赤身裸体降临到这个世界,傻乎乎地等着外界来赐予他解决之法,但是这种事,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过了好久鸣人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做什么,他抓到了此前那股清晰的感觉,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接下里的路或许会很难走,但是比依旧执着地沉溺在沼泽之中挣扎会更好。
如果一个人不想继续犯错,那就继续躺在沼泥之中,被掩盖,被沉埋。
但鸣人不想。他亦没有想过只把自己一个人从挣扎中解脱出来,他意识到一些问题。甚至,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晚清醒的那个人,可能别人都比他想得明白。他却想要这么做,他必须先跨出这一步。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关系中挣脱出来。
对于昨晚,他做了什么他至今依旧清楚的“记得”,他不认为这是酒的问题,两边都不是,不能混为一谈。
他想到以前自己总是那么接近佐助,可心头却像是盖了一层迷雾,剥不开也逃不掉,萦绕在心头口也难开。
后来他懂了一些,迷雾正在渐渐消失,却还是摸不清方向。
当时他已经与雏田结婚,佐助也正在准备婚礼。他单纯地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兴,可高兴之中却还有一层嫉妒的意味,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嫉妒谁,可高兴是真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时光便这么无情地把他们送到了今天。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孩子相继出生,生活上令人烦恼的琐事,与在日向家的工作也让他越来越喘不过气。就在这中间的几年里,鸣人与佐助偶有见面,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则该说是两个家庭的见面。
两个男人不能在妻子面前豪饮海喝,即便谈论的话题内容也绕不过妻儿。
鸣人也渐渐意识到,他和佐助之间不能谈论的话题太多,被一只无形的手在他们面前画了一条线,并且告诉他,你不能过去。
这种感觉就像他在雏田的面前不敢谈论佐助一样。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提到佐助的时候,面前自己的妻子会显露些许无奈甚至是反感的情绪,即便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可鸣人再傻,次数多了当然能读出其中的气氛。
他努力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庭上,可每当忙完繁重的工作回到家中面对自己的妻子,竟然让鸣人产生陌生感,儿子不听话,女儿把他当陌路人,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想要解决这中间的偏差,可他无从下手。
两年来鸣人一直在烦恼这件事,他想要好好维持的家庭,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中间的间隙几乎是肉眼可见般裂开,越来越大,而且还是连皮带肉,血粼粼的。
鸣人坐在地铁上,一路上听到身旁有个人的耳机里传来激烈的音乐声,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
从佐助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无意义地执着。
他不会怪老天爷给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很多事情逃不过时间、地点、对象、因缘后果的多重撞击,碰到了才会发生,没碰到的自然不行。不过可笑的是他到今天才意识到原来感情是这样的,跟他想的不一样,但他需要负责。
原本他想用一切世俗眼中“应该是这样”的东西,来掩盖他对佐助这份感情——被世俗认定“不该是这样”的感情。
其实早就已经承认,可他却偏要站在所谓的世俗里,像是骆驼一样把自己埋在沙中。
但最后终究逃不掉内心的真实,和那份早就该被削去的叛逆。
鸣人回到家的时候雏田还在跟他置气,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却依然温柔得体地准备好了喷香的饭菜。
他走过去率先道了歉,雏田也接受了,可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还处在冰点。鸣人这下彻底明白,他到了今天才知道,他所努力想要维持的,和雏田努力想要维持的,其实是同样的东西,但偏偏就是这样东西有棱有角,恶狠狠地将他们俩撕裂开,搞得他们遍体鳞伤。
这天过后,鸣人就抱着枕被睡在了客厅沙发上,雏田没有反对。她好像从那天鸣人说要去见佐助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心头的迷雾是彻底没有了,清晰的一条路出现在鸣人的眼前,但只要低头看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双脚已经踩偏。
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才察觉这个问题,如果早一点,或许他们不会接二连三地在这条路的外面越走越远。
最终,在工作三天忙完手头最紧张的工作之后,鸣人回到家里,准备与雏田摊牌。
雏田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件事,她忙完了家务,又照顾好了两个孩子,一个去做作业,一个看动画片,这就来到了书房里见鸣人。
鸣人的眼睛从显示屏上挪开,他听到雏田对他说,“两个孩子我都要,其他的你决定。”
一锤定音。
(3)
佐助抱着佐良娜来到X市已经是一周之后,并不是因为离婚,而是工作上的原因,但这样似乎也好。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过着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唯一要说特殊的话,就是佐良娜看到他新租的公寓就说了起来,“爸爸你现在还有多少钱让你租这么大的公寓房?咱就不能省着点用吗?”
也不知道这脾气跟谁学的,佐助按着自己闺女的头,说:“不要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存款的。”
“你不是净身出户吗?”
“但不代表我就没有钱。”
佐助的工作能力极强,大四的时候去某家大公司实习,几乎成了当届内定好的实习生。一毕业就转正,跟了最好的企划组做的就是大项目。
对于外人看来,佐助绝对是完美的男人,长相英俊身姿挺拔,赚得动钱出手更大方,出去吃饭唱K玩游戏也不矫情做作,该喝酒就喝酒,偶尔有些耿直,但不失为一位非常优秀的同事合作人。
与在学校里同样的遭遇,就是女同事看到他的脸都会忍不住花痴一把,私底下的讨论更是一抓一大把,男同事里不乏对他羡慕嫉妒恨的,不过大抵同部门的却鲜少有这种人。
因为他优秀,也值得依靠,做事干练脑洞还大,他们部门经理曾说过这小伙子年轻有为,说不定将来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领导。
果不其然,如今佐助已经是部门经理并且手里捏着两个大项目,饶是如此他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只是他的工作相当忙碌,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加上现在还要照顾佐良娜,反倒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而佐良娜的懂事贴心不会让他多费心,转学后与班级里的同学处得不错,第一周的小测验直接进了班级前十,让佐助放心的同时有对她抱有愧疚之心。
人都会犯错,但是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执迷不悟。
在佐助忙完了手头的项目的时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利用忙碌的工作让自己逃避问题的人,当时只是选择离开自然是做好了当共犯的准备,大不了一切他来承担,反正他已经离婚了,鸣人随便说一句就能赖到他的头上,但鸣人不会说的,这种事,他们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或者,他心底里还是认为鸣人就是个白痴,喝完酒之后智商更是变成了负无穷,加上客房的灯光也是一大原罪,他一定是看错了,所以才做错了。
但没想到今时今日,佐助却从鹿丸那里得知鸣人也离婚的消息,让他十分愕然。
为什么?即便如此那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亲吻,他们对此已经敏感到了这个地步?
在佐助心里他觉得鸣人是有点傻,却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而且那件事被人知道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要难,翻篇明明是一眨眼的事情,出了门离开酒店就当做谁也不认识谁,却没有想到会搞到这个地步。
佐助心想,他还不至于脆弱到需要鸣人付出如此代价去为他负责,没必要,他也不需要。
再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鹿丸在电话里喊了三遍他的名字,“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抱歉。”佐助揉了揉眉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鹿丸的声音缓缓传来,“说实话,你们的婚姻我本人不感兴趣,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分合合很正常,同期里离婚的不少,你们俩不是第一对也不是唯一的一对,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谁让你俩当年关系最好。”
“难道你认定这件事他不会告诉我?”佐助问他。
鹿丸在那头松了口气,心想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就通,他说:“不如这么说吧,鸣人从小到大只有我们这群在他身边的朋友,他无父无母更没有什么亲戚罩着,连我看着他都觉得他不容易,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但他偏偏就说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你,他傻,你当我们也跟他一样傻?”
佐助无言以对,“那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鹿丸突然这么说道,“但我们知道鸣人和雏田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从两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鸣人一直在很努力修复,但是就是没有好结果。鸣人不想让我们告诉你的原因,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之后胡思乱想,甚至认为这是你的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佐助沉默地听着鹿丸对他说这些话,心里暗自骂鸣人那个大笨蛋。
鹿丸接着道,“不过我们都挺担心鸣人,你也知道雏田的娘家是做什么的,他们能把鸣人扶得多高也能把他摔得多惨,你要是有空不如回一趟M市,就个人单方面而言,我认为当年你们三个人关系最好,现在樱不在国内,你在的话能让鸣人心情好一点。”
“谢谢你这么关心鸣人。”这个大笨蛋。
鹿丸叹气,“这算什么,虽然这些事都很麻烦但到底是同窗,鸣人总是跟我们聚会,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看着他和雏田不好过,还在旁边只围观不说话吧。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能问问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我想也是。”鹿丸说,“鸣人也这么说。不过他还说……”
鹿丸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个大喘气。
他说:“鸣人说自己与雏田离婚是他当年错误的结果,他到了今天才意识到,觉得自己很无能,所以不想在这条路上拖着雏田和一双儿女继续错下去,当然,将错就错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得及时悬崖勒马。”
“我知道了。”他真是个大白痴。
鹿丸交代完这些话,就挂了电话。他原本并不知道这些,可谁知道上回鸣人又喝多了,绕弯弯地在外面说了一大堆上述的话,正当鹿丸以为鸣人终于可以说重点的时候,他却睡着了。
鹿丸本着“你越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某个人说明你越是想让他知道”,尽管有点麻烦,他还是给佐助打了电话。
更何况,谁叫你藏着掖着不肯说让我这么难受?
佐助看着手机久久不能自语,好半天才回过神准备上电脑去订机票,此时佐良娜却走了过来,问他本周五有没有空。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五开家长会。”
“……”佐助忘记了还有这茬事。
佐良娜又说,“老师说一定想要见见你。”
“……好,我知道了。”
(4)
是雏田提出的离婚,隔天她就带着一双儿女回了娘家,自然她的娘家立即就知道了这件事,对鸣人的指摘更是到了一定程度。
日向家家大业大,手里的产业非常多。当年雏田决定与鸣人结婚的时候,家里人是反对过的,但社会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法律规定父母不得横加干涉,也就作了罢。只是日向家的人都不太看得起鸣人,算是给面子也好,算是照顾雏田也罢,给了鸣人一家信贷公司来管理,这几年是做出点成绩来,否则鸣人这一家住的那套复式公寓就是把他卖了这辈子也供不起。
现在雏田决定离婚,这一切当然要鸣人还出来。
可就是因为鸣人什么都肯还,所谓净身出户哪怕连一件衣服都不拿,他都愿意,这让日向家不愿意了,总觉得这样实在太过便宜了这小子。
有日把鸣人约来谈离婚的事情,日足坐在他面前字字句句自然满是嘲讽和羞辱,鸣人一一承下。
鸣人说,“这是我的错。”
就是这态度让日足实在不满,他认为日向家是最强的,他长女嫁的丈夫也应该是最好的。虽然是雏田看中了鸣人,但是这小子有冲劲有干劲,做事麻利肯担当,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鸣人的表现也让他心里十分欢喜,就算出身比不上他们,却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今天却变成了这样。
谁晓得他们今天却突然要谈离婚,这怎么能让日足受得了?
他那傻闺女也是,离婚居然还是她提出来的,就算让这小子净身出户又怎么?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还不得从这小子身上挖出点什么来,也能让自己心里好过。
可鸣人什么都不说,就说自己错在没能照顾好雏田,没能与她走完这一生。
日足问他,“要是我一定要你们走完一生,这辈子不许离婚呢?”
鸣人反而笑了,“可我希望雏田接下来的人生能过得更幸福啊。”
日足没辙,只能放鸣人离开,走前他对鸣人说:“只要你能挺着腰杆走出我日向家,你们的事我同意了,明天过来签字离婚。”
日向家是住在城市郊区的一栋独门别墅里,对于现在的城市来说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从别墅到大门前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则是种满了青檀和银杏的花园。
鸣人走出去的时候,他看到日向家的亲戚都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看着他,他抬手打声招呼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甚至有人开始朝他身上吐唾沫星子。
原来日足的话是这个意思。
但鸣人还是挺着腰杆走了出去。
站在别墅二楼窗台边上看着的日足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说:“就这样放他走?”
雏田一改往日里的怯弱胆小,反而对父亲说,“谢谢父亲。”
日足无话可说,他抱着双臂看着那个走出去的男人,换做他们家族几年前的脾气,非得把这男人给打残了丢出去不可。
两人的婚姻就这么画上句号。
这两年里雏田也一直在反省,她当然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但这些年来雏田也觉得越来越累,她和鸣人之间的阴影越来越大,大到就连鸣人都无法继续照亮他们的生活,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得过且过,却发现她终究敌不过现实。
在办理离婚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在娘家被保护的很好,鸣人曾去看过他们,然而博人的叛逆和向日葵的无视,反倒是让鸣人受了些伤。他知道这不是谁教的,而是自己长年累月不在家中,不怎么关心一双儿女造成的结果。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孩子,所以索性把所有的责任都交给了雏田,他这是在自食恶果。
日足说希望他不要再来看孩子,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否则受伤害的也只有鸣人自己而已。
鸣人只能如此答应。
他和雏田回到他们那套复合式公寓各自收拾东西,日向家也没有残忍到真的让鸣人连一件衣服都不能拿。
鸣人抬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雏田只是坐在沙发上。
“那我先走了啊。”鸣人走过去,扯出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
雏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泪眼婆娑的少女,她站起身来一脸坦率,“鸣人,这些年,谢谢你。”
鸣人竟一时被她说的很不好意思,可更多的自然还是愧疚,“抱歉不能和你走到底。”
“毕竟我们谁也不想骗自己。”雏田笑道,“我更羡慕你,你有追逐自己幸福的勇气,而我……”
“你也有。”鸣人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们都跨出了第一步,总比原地踏步更好不是?”
雏田点头,“祝你幸福。”
“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所以,当时我们为什么要如此争取这些在外人看来我们应该呈现给他们的东西?
我们真正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呢?
如果为了追逐幸福而要去做半途而废的任性鬼,那么我们宁可自己被世俗背上骂名,也不想将明知错误的东西深藏起来,继续欺骗自己,博取面子。
那是包着漂亮糖衣的垃圾,亲手包上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自欺欺人地拿着糖果展示于人,但这种局面终究不能持续太久的时间而散发的异味,一旦醒悟过来,就必须要及时住手。
他们当年懵懂无知,高高兴兴地妆点他们以为是幸福的东西,却忘记了这些不过是外面人想看的,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在路上。
(5)
鸣人离开公寓的时候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来到机场又被告知因为天气原因,他的航班误点,登机时间不定。
没想到自己想要到那个人的身边竟然要如此坎坷,可能是作为他做出那种事情来的惩罚。他迟钝多年,茫然多年,拖累了一个好姑娘,口口声声说是朋友却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知道佐助肯定不需要他负责,但是他必须负责,不仅是对佐助一个人。
当年众人怂恿说雏田喜欢鸣人,到了成婚的年纪鸣人也觉得雏田非常不错,顺理成章就表了白两人走到一起。
一直觉得这不过就和那些走到白头的夫妻一样,遇到了结合了,磕磕绊绊走完一生。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看到了表面,白头到老不是所谓简单的在一起,生活也不仅仅是油盐酱醋茶,更别说光是这一点他们俩有事也无法彼此磨合。
他们在别人的眼中是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事业有成,妻子贤惠体贴。
直到两年多前他们发现,终于这个“看起来美满”的东西,他们已经无力支撑。鸣人想要说的话雏田回答不上,雏田又是个安静的话不多的妻子,一来二去,连交谈都会变成他们疲于应付的问题,这太累人了。
鸣人努力过想要解决,也许他们是有共同话题,共同兴趣,努力挖掘之后发现,没有这种东西。
结合之前他们对彼此就太不了解,年轻时满耳充斥着“你们是绝配,你们应该在一起,我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话语,膨胀的情绪完全麻痹了双眼。喜欢是一件事,了解是一件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另一件事。
老一辈给的经验都是,糊涂着糊涂着一辈子就过去了,最后你们还是那个别人眼中值得羡慕的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模范夫妻。
可他们不是为了别人活的。
活得明白也不是错。
鸣人坐在候机厅里捏着手机,他觉得自己应该先给佐助打一个电话。他是从鹿丸那里知道了佐助的公寓地址和电话的时候,已经猜到佐助可能知道了他的事情。
但佐助没有联系过他。
他与佐助发生事情大概是这两年的积累所导致的后果,最终踏上了这一步是迟钝的他到今天才开窍,Bingo,恭喜你解开超级修罗模式,想要走向HE请自己努力!因为没有攻略!
鸣人自嘲着苦笑,感情也好身体也好,全都比他本人的意识更早一步知道了答案,却偏偏全都没有告诉他,等火星撞地球了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想要追寻的答案。
等了四个小时之后,鸣人终于能够上飞机了,外面的暴雨威势依然不减,可好歹他能更接近佐助一步。
而此时的佐助刚在家完成工作伸了个懒腰。
前两个小时他给自己闺女开完家长会回来,班主任对佐良娜的表现称赞有加,加上佐助本身的缘故,班主任似乎特别喜欢跟他说话,甚至将其他家长冷落在一旁,这让他有些尴尬。
回来后父女俩吃完晚饭洗完澡,佐良娜就去睡觉了。而佐助还有一堆要带回来的工作需要完成,与此同时,他又收到了航空公司的通知,说M市当地天气气候恶劣,他明日的航班被取消了,改签在了周日,他一怒之下直接退了票。
诸事不顺,让佐助的心情不太好。
等忙完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去客厅喝水之后只是想在沙发上躺一躺。
结果一躺他就睡着了。
与其说睡着,不如直接说是昏迷。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再醒来时是听到了旁边有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佐良娜抱着毛毯想要给他盖在身上。
但他闺女嘲讽地说,“这是自己家呀怎么那么客气去睡沙发?”,这语气果然是亲生的。
佐助都快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
佐助揉了揉眉间,抱着闺女给他的毛毯,不过他睡不着,索性起身收拾起了屋子,还要把前两天的垃圾给倒了。
正当他拎着一大袋垃圾走到门口,慢悠悠打开门却瞄到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声音还抬着一只手,大概是要按门铃却还没有按。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表情比流浪汉还要深沉。
眼下是个阴沉沉的雨天的早晨,冷飕飕的还有风在刮,加上楼道里的顶灯最近不太好还很应景地闪了闪。
佐助就算看清楚是个人却还是抬手直接揍上去了一拳。
对方慌忙朝旁边一闪,急匆匆地说:“佐助!是我!是我!”
听到是鸣人的声音让佐助已经收了手,但还是把一包垃圾给甩了过去。
鸣人跟黑色垃圾袋抱了个满怀,他问:“这是什么?”
“垃圾……”
等鸣人扔掉垃圾回来的时候,他的行李都已经被搬进了屋子里,佐助站在玄关处等他,等他进门之后甩了他一脸的毛巾。
鸣人心情还算不错,擦干净之后才跟进了屋子里。
“所以呢,离婚后就逃到我这里来?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中年离婚男的收容所?”佐助给他们俩各自泡了杯咖啡,站在鸣人的面前这么质问他。
“不是逃。”鸣人双手捂着杯子,“是追。”
佐助显然被呛了一下,他咽着口水让自己好受一些,“什么意思?”
“佐助。”鸣人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喜欢你。”
佐助的脸都黑了,他忍住没有把咖啡浇在鸣人头上的冲动,“你疯了吗?你觉得上回那件事就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吗?你就为了这种事离婚?你是不是——”
“不是的。”鸣人打断佐助的高谈阔论,“我和雏田的问题不是你。”
佐助的表情更为难看,“那是什么问题。”
鸣人却低下头去,“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两年前……可能还不止……就已经出了问题。”然而他到现在才找到答案。
佐助放下咖啡杯,“如果我不是你离婚的缘由,那你来找我干嘛,我都说了我这里不是……”
鸣人才抬起头,眼睛里竟然有着不一样的光芒,“因为你是的我的答案,佐助,我的感情迟到了太多年,之前走了太多的弯路,我现在才看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之前太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已经与雏田和平分手,我想她也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看着鸣人的表情,让佐助想到了樱,当时樱也对他说,她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佐助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
“我以为你……”佐助心里有些发闷,只能给自己灌咖啡。
鸣人起身蹭了上来,“佐助,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吧?是不是啊?”
“没有。”佐助冷冷地看着鸣人。
相识多年,这种表情鸣人看是看得出来,佐助说的是实话,而且那双黑色眸子里看似平静,其实是要发火了。
可是鸣人又不明白,“可当时你是不是醒着的?是不是?不然你完全可以把我赶出去,这种事你还是接受了不是?”
佐助却说,“没有原因,你别想太多,只是这样了而已。”
“什么叫做‘只是这样了’?!”
佐助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怒道:“不要大吼大叫,佐良娜还在睡觉!!”
鸣人点头,等佐助松开他之后,他轻声叹了口气,说:“抱歉佐助,我……我只是发现我真的喜欢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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